【致台灣】《教會白話字初學議論會》問、答系列之序曲

此「專欄」注重以「問問題」來「求知識」,請讀者共襄盛舉,多多參與「問」有關白話字拼音的問題、「答」白話字拼音的問題,共同解開一般民眾對羅馬拼音字的心結。

王泰澤 (化學博士、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永久會員)
2023/03/19 09:00
任何語言,都是先有「音」才有「字」,推行母語最基本的就是「保音運動」這是一門必須用心研究的學問,絕不應把它當成意識形態來分派吵鬧。示意圖/shutterstock

序曲:

語音、語文的事,我常這樣想,靈長人類,每人與「語文、語音」息息相關的6個器官包括耳朵、眼睛、口腔、鼻腔、聲帶與大腦,彼此相離不過2、3寸,其中發聲的「聲帶」位於頸部喉嚨,離大腦最遠,比其他器官遠不過1寸左右,既然如此,為何人人對「語文、語音」的「先天感受」和「後天學獲」那麼不同,莫非是因為各人後天「語音」教育的偏差?

先說「先天感受」。一個多月前,我讀到一篇有關嬰兒「大腦」與「模仿學得」語言的醫學科普文章,題為《大腦如何在整個生命週期中老化?新研究提供線索》(註1)作者評述舊知識:「嬰兒的大腦就像海綿一樣,吸收各種環境信息,尤其是來自父母或照顧者的信息。例如在第一年左右,嬰兒可以 『靠天生的模仿技能』學習任何語言,但這種技能會根據他們『聽到的』聲音或『看到的』手勢而迅速減退。這種快速的微調,就是為什麼稍長的孩童,在以後的生活中,學習新語言會變得困難的原因,尤其是那些與母語不同的語言。」

一篇研究嬰兒「大腦」的科普文指出,一歲左右的嬰兒可以靠「(大腦)天生的」模仿技能學習任何語言,但這種能力卻會隨著「(大腦)後天的」成長(模彷、學習)而迅速減退。圖/pexels

上述科普知識,牽涉著大腦醫學奧秘,我們尚無法詳知其「內宣」的因果關係,我們只能藉著日常生活中實際觀察到的「外傳」現象,旁敲側擊、理解因由,可以觀察到的原因譬如學校語音教學的優劣,和學生學習興致的高低等,其他還有很多實例,我至今無法理解。

說到教會羅馬字母拼音「白話字」,我認識一個非基督教家庭的兩姊妹,她倆小時均未接觸過教會白話字,兩姊妹的家庭環境一樣,中學、大學的教育程度相當,可是長大後,一個近乎無師自通,發展成「教會白話字」的愛好者,參與多年白話字的教學,30多年來,她最津津樂道的,是她在高雄用「白話字」教「福台語」(註2)教會了很多外國傳教士和外交官員。

而她的家中姊妹,後來皈依歸主,成了虔誠的基督教徒,但每談到「白話字」就大嘆「大半讀不懂」,出我意外的,是她用小學時學到的「注音符號」拼讀「漢字中音」,考試常名列前茅,何以故?

細究其因,只因漢字的「注音符號」和「羅馬拼音」的字母,ㄅ b、ㄆ p、ㄇ m、ㄈ f …等等各不相干、聯想不上來,以致於本該能「耳目齊下、舉一反三、觸類旁通」的語音教學半途而廢,棄之多麼可惜。

任何語言,都是先有「音」才有「字」,推行母語最基本的是「保音運動」,人人都應該善用與生具備的耳朵、眼睛、口腔、鼻腔、聲帶、大腦來參與「保音運動」,社會運動都不只是隨眾搖旗吶喊的事,而是自己在參與之前,知其宗旨、懂其方針。

「保音運動」是我想和讀者切磋琢磨,談個滿、論個飽,坐而論道,起而行動的運動,把時下通行的羅馬拼音字母拼成「語音」和「符號」兩全的「母語字音」,這是一門必須用心研究的學問,絕不應把它當成一項意識形態來分派吵鬧。

林恩魁醫師晚年專注於聖經翻譯為台語的工作,於1996年完成《台語漢字本聖經》,這也是第一本用漢字書寫的台語全本聖經。圖/紐澤西主恩堂官網

我們選用「教會聖經白話字」,取其整本聖經應用羅馬字母,拼成的千萬字彙能有「內部一致性 internal consistency」的功能。「教羅」有白話字《聖經》易查,可引用來辨釋,有普遍性,同時聖經又有《台語漢字本》可參照(林恩魁醫師翻譯《台灣聖經公會》出版,1996)。

學會了聖經的「白話字」和《台語漢字本》聖經對照「漢字台音」,「白話、漢字」台音雙管齊下,是利用二種文字,自修一種「福台語」(註2)事半功倍的方法,何樂不為?

是一門學問,就應該努力研究,這裡沒有厚古薄今、人云亦云派系的「多數決」,只有拼音學問主體隨時代進步,厚今薄古、專心注意的「議論決」。

這個議論會的進行,是由「問」問題開始,由大家一起來「議論」問題,「解決」問題,以達到共識「結論」。

謝誌、其他

我只是一個寫作嗜好者,真有事時,我總會不分褒貶,不吐不快。幾年來,《民報》就是這樣給我機會「不拘守於老習慣,不局限於舊見聞」思考筆耕、老而不休。此「『教會白話字初學議論會』問、答」專欄開闢當今,必要先向《民報》再度忠實致謝。

我的簡歷選用二項:一、「化學博士」,鼓勵各行學者專家,都應在平日生活常態中,重視「語音」學科的「通識教育」;二、「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永久會員」,紀念暨感謝創會會長(故)廖述宗教授。

此「專欄」注重以「問問題」來「求知識」,請讀者共襄盛舉,多多參與「問」有關白話字拼音的問題、「答」白話字拼音的問題,共同解開一般民眾對羅馬拼音字的心結。我們要以我們共同學習的成果,來報答《民報》的合作。

老照片的故事:

筆者母系四代四姊妹合照/王泰澤提供

筆者母系四代「福台語」六十年變遷簡述:1895馬關條約日本起山前、屏東(舊名阿猴),蘇家出秀才。合照第一代淑女老前輩自20世紀初葉開始,「福台語」強勢,經三代後勢微。因日人興學教導,日語由弱勢開始,流行於第二代50年,有台北第三高女、屏東女子中學女生;二戰終結,日人離台後,社區日語漸行消失。

隨後,國民黨鐵腕治台,初期學校禁用母語,於是「中台語」(註2)崛起於第三代,年年取代民間「福台語」。英語應運而生,第三、四代已有家人長住美國的英語環境,整個家族與教會白話字並無淵源。(筆者第三代,若合影,排行即下起第三排正中)

這張老照片揭示至少一甲子的悲、歡兩面。歡喜的是,四代四姊妹16人喜悅合照;悲憤的是,照片隱含著代代因不同語言而產生「個人書本知識」與「家族歷史文化」傳承的斷層。

台灣自1895年馬關條約割讓日本算起,130年的民間語言包括台、日、中、英語之強、弱變遷,普遍發生在同一個家族裡,這種現象也導致家庭推行母語的「保音運動」無法貫徹,鄉音不再,本土意識也就隨著鬆散;我曾感嘆,一生從未和父母親閱讀過同一本書,這樣代代失聯的「本土意識孤兒」構成的群聚文化,少有共同感情和思想做基礎,虛浮無根。

註2:專欄中,將台灣四大族群母語言,依住台先後取其族群名稱,分別命名為「原台語」、「福台語」、「客台語」、「中台語」,此為閱讀本專欄文章時的共識,無關任何官方政務規定。

讀者有任何對於台語文相關之提問、答覆、討論或意見觀點,歡迎與作者王泰澤(Taitzer Wang)連繫:taitzer@gmail.com

專欄作者意見,文責歸屬作者,不代表本報立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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